宗萨钦哲仁波切2006年在加德满都教授《远离四种执着》时,忆念第十六世噶玛巴的部分:
你们知道藏人特别是知识分子可以有多挑剔,有藏人曾说,哦,十六世噶玛巴不善言辞,有的时候他连灌顶文都会念错,或他无法说哲学义理等等。但不管怎样,我必须得说我很幸运,我有一位老侍者他曾是钦哲确吉罗卓的弟子,因为它是我的侍从,他真的是很慈悲,带我见过很多伟大的上师,所以我有幸从第十六世噶玛巴处接受过很多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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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得说,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像是他文采不佳、不能讲解哲理,但是仅仅是他的存在,仅仅是他在法座上一亮相,就够令人惊叹了。他甚至无需开口给予教授。
现在回头想想那时我很年轻,不懂得珍惜这些,直到现在我才开始体认到教授不一定得透过语言,不一定得富于哲理,在他的面前不仅仅是我,有很多其他的人,当然有西藏人也有西方人。
那时佛法刚刚到西方,有人从这样那样的大学里来,是在智识上完全顽固不化的自大狂,但当他们一见到大宝法王,不用接受任何教法,他们就已有所改变,有些东西就打开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能真的明白,伟大上师、佛的存在和示现是如此重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堪布、知识分子、学者们教导你的这一切,不丹人有个说法叫什么来着?语言上的痢疾,就像我在过去八个上午所做的,是八天吗?基本上就是语言上的痢疾。逻辑等等的或许能令一个人信服一个上午,我可能费尽心机去说服你,有个早上你被说服了,然后你走出房间的那一刹那就结束了,丢了,全没了。
但是如果你走进大宝法王这类人的房间,他对你做的会留在你的脑海中很久很久。
我第一次见他时是在隆德寺,我那时候很小,每次去他那里,他招呼我们的方式总是很有感情,不过他用的是有点忿怒的语言,像是“喂,你跑哪去了”“你现在在搞什么”类似这样的,总之我第一次见到大宝法王时年纪很小,但我记得很清楚,他给我两个小礼物——两个玩具,很不可思议是吗?
他给我一个花岗岩做的狮子、一个木头做的鹿,他说你要收好它们,还说……,我记不全他说了什麽但是他说他会祈祷我拥有跟鹿和狮子有关的特定功德。不幸的是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把鹿弄丢了,狮子我还留著。
直到今天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因为它的力量强大,有时甚至带给我一些内疚和疑虑,因为我弄丢了那个鹿。现在我有点觉得也许鹿代表慈悲心之类的,可是没有了。但是无论如何我在说的是,大宝法王真的是非常非常……。
不知怎的我想到这件事,因为正是在这里——在加德满、在博达大佛塔我待了很长的时间,感谢我的亲教师这位侍者,我竟然曾有机会和大宝法王一起在凌晨两点半的时刻一起绕塔,因为大宝法王在白天根本不可能到佛塔上走,在凌晨两点半还可以。
我只是想跟大家说,佛菩萨的示现不用做任何事,仅仅是身为他们,以及他们存在的方式,他们示现的方式,就已经是个活生生的证明。而在现代这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有太多错误的见地了,事实上错误的见地很难被逻辑所破斥,相反的你逻辑越出色,变得越是犀利,几乎就越是会精于错误的见地,所以有实体的示现和证明来激励你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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