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素有“水八鲜”之一的花香藕大量上市了,前两天我到女儿家去,女儿要请我上馆子,我说上什么馆子,就在家炒几个菜就行了。于是女儿上菜场买了几样菜来家,其中有一样菜就是藕。女儿洗藕时把藕切两段,放在温水里泡,过后用布裹着筷子杵进藕的洞里来回地摩擦洗泥巴。我看到她这样洗藕忍不住笑了,我说你家没得鹅毛管儿呀?用鹅毛管儿洗多省事啊。女儿说现在哪块有鹅毛管儿啊,买都买不到,只能这样洗藕了。我听了后,想想也是啊,这昝子到哪弄鹅毛管儿?难怪女儿这么费事巴拉地洗藕呢。
过去用鹅毛管儿洗藕是家常便饭,不管哪家,家家都备着一到两根鹅毛管儿,洗藕时只要把藕头子切开,放在清水里泡一下,过后用鹅毛管儿的尖头杵进藕的每个洞里来回地捣来捣去,藕洞里的泥巴就被鹅毛擦掉了,再用清水一过,藕就清洗得干干净净。
老早南京近郊农民家家都养着鸡鸭鹅,待到八月节鹅肥宰杀时,老鹅被褪了毛后,鹅主人都要把鹅毛晒晒干,除了挑选几根粗的鹅毛管儿留着自家用外,邻居们也来选几根备用,那多余的鹅毛,要么卖给过路的收货担子,要么拿到废品商店去卖,每只鹅的毛都能卖个七八毛钱。如果附近没有养鹅的,只要看到马路上晒着的鹅毛,顺手捡几根长鹅毛也没得人找你碴。再不行遇到收鹅毛鸭毛的货郎担子,问他要几根,他也胎气地拿根把根鹅毛管儿给你,多大事啊!
这昝子,鹅毛管儿也没得地方找喽,不过,会过日子的老人至今还备着一两根鹅毛管儿用来洗藕呢。